黔出——贵州作家访谈|南方X西左:诗歌是万物的语言

贵州文学院 | 2025-04-30 18:29

贵州文学院“黔出——贵州作家访谈”

(第二季)

西左

青年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西左,原名赵龙,生于1988年,贵州省赫章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中国作家》《诗刊》《十月》《山花》《草堂》《星星》《扬子江》《西部》《诗歌月刊》《诗选刊》《中国校园文学》《北京文学》等文学期刊,并入选《海外文摘·中国年度诗选2018》《中国2021年度诗歌精选》《2022中国青年诗人作品选》等年选,著有诗集《人间物像》《诗歌打开的天地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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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节选)

  西左

1、

不远处,悬挂枯草露珠逼草交出

身体里的泉眼。纵然,这里成灾

纵然,李白曾月亮吟哦成刀尖刺向人间

悬挂在上的露珠是鹰荒凉腹部的井

天空的漏洞

喜鹊飞来了,立在瓦檐抖落下那么多亮光

太阳喷发的火山灰沉沉覆盖住所有事物

匍匐向尘埃的,是万物从体内抽出的灵魂线

 

瓦檐下,出生刻,为自己准备好离骚

江水准备黄金的转盘

——怪圈中飞转的向日葵身披命运枷锁

 

屋前树,因生锈而掉光叶片

因生锈作茧的人在里之外,孕育乡愁的蝴蝶

伸向天空的枝干,夜晚,结满繁星点点

长进土地,沦为向下生长的人类的软肋

 

2、

咀嚼雪从雪里出来

山腰极冷,牛心肠极热

的牛在龙洞山下饮月,饮水面的白银

 

星辰倒悬头顶的万家灯火

每一盏灯,对应大地棋盘

一枚枚棋子走卒。天地间

宏大叙事孤独

 

两岸枯草即将新愁

草的骨头快不过锋刃,锋刃快不过春风

春风中,

 

少年的牛因匮乏而贪婪

浩浩汤汤慈悲的大河

的苦血

少年的牛是这条河的补丁

大地的伤口

 

少年月色背部下满地黄铜

少年进村子赶进一部泛黄的史

少年拿着鞭子走在牛身后

走在少年身后的神,拿着闪电

 

我为什么写诗随笔

 西左

关于诗歌,我有太多复杂的情感。记得第一次发表诗歌是在初二年级,发表了三首在家乡刊物《夜郎风》上。当我拿到样书的那一瞬间,欣喜仿佛海啸。而且逢人就把样书拿出来急忙告之,我的诗发表了,你看这里。听到的人,不管懂不懂诗歌,便都对我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我知道那个时候,内心是欢喜的,也是虚荣的!完全忽略了那份荣耀漫溢出了那个年龄的容器,有多“危险”。说它“危险”,是因为从那以后我悄悄埋下了要做一个诗人的种子。

说到写诗(先不说我写的是不是诗),真正开始要追及到2014年。因为求学的人生阶段,我甚至放弃过诗歌。估计是少了一些阅历,每天写的都是些“风花雪月”,完全是华丽的语言堆砌,毫无生命力可言,令我感到枯燥乏味,甚至恶心。我记得非常清楚,2014年参加了一个诗歌赛。虽然没有获奖,但能从十几万份稿纸中入围,已万分开心,很受鼓舞。从那以后,白天写,晚上写,在厕所写,在车上写……一有时间就写;写人生,写梦想,写孤独,写对众生的爱和悲悯。

如今,一写也算写了四五年了。也有很多见于纸刊。但那时和我一起写作的文友,写着写着就不见了。究其原因,一些是因为对当今诗坛的失望,于是破口大骂,终于愤愤而去;一些是因为没有发表在一定刊物上,于是产生对个人能力怀疑的情绪,郁郁寡欢,难免隐去;一些是因为写诗并不能带来世俗的好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索性弃文从商……我想说的是,写诗归根结底是个人的事。就像一个人要选择怎样的人生也是个人的事,毕竟人生的出入口不只一个。但一个会写诗的人的生活,绝对比一群不会写诗的人的生活更加丰富,更具意义。

但说到什么是诗,我也说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一个人种下西瓜,收获西瓜,那绝对不是诗,而是生活;一个人种下西瓜,收获的绝对不是西瓜,那才叫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