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兵文苑| 女兵

女兵

文/罗宗

铁丝网用倒刺的修辞迎接她
迷彩服裂口处
风声正在与她的伤口交谈
靶场深处，一枚弹壳在铜绿中返青

新兵连的月光淬过火
蝴蝶骨硌疼整片盐碱地
而旧伤疤里开满野蔷薇
像某种不会凋谢的番号

十八岁把驼铃磨成弹道测量仪
她记得荒漠每粒砂的硬度
却数不清界碑上
剥落的铭文比星辰多几克

最柔软的信纸总被北风劫走
信封上飘着雪
收件人是三年前
把红头绳系在枪刺上的
那棵胡杨